習慣,就是時間累積而來的一種動作。

早上,我總是走進7-eleven裡。

走了走,東選西選,還是選回了每天吃的三明治。

進到辦公室坐下後,總是開了機收信,然後放歌,看了看,上選下選,還是聽起了那首最愛聽的。

開始寫程式前,總是洗了洗杯子走近飲水機,看著瓶瓶罐罐,最後還是拿了一包就走。

人生總有很多的選擇。

每天要面對的選擇,很多。

吃什麼、做什麼、玩什麼、看什麼…

雖然你每天都在做選擇。

不過,總是、總是…會選回你每次選的那個。

因為習慣。

《習慣,是時間累積而來的一種動作。》

情人間常說:「我對你不再有愛,都變成了習慣了。」

其實習慣並沒有什麼不好。

它讓你自然的去做。

自然的去想他,自然的去愛他。

當你已經不覺得自己在付出時,也許你覺得,你己開始習慣,有他陪伴在你的生命中。

那才是真的愛。

有什麼不好?

我一直認為…

很多事情開始要一個人獨自去做時,就失去它的意義: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吃飯;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看書;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工作;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散步;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回家;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聊天;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商量事情;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發呆;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喝咖啡;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

開始一個人,很多快樂都不再了…

請珍惜你身邊所有把握任何一個美麗的機會,失去了就不再了…

現在請你回想一下…

你習慣的那個人,是不是讓你感覺很熟悉,就像家人一樣?

這種感覺,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擁有的,應該好好的珍惜。

也許有天你失去了,才會明白這個人,在你的心理是佔了很大的位置。

好緣份是很神奇的東西,它只送給用心去經營的人。

最近你是否不再那麼用心,去關心或態度冷淡了嗎?

趕快去抓住你那個熟悉的人吧!

畢竟你們曾經走過那一段不是嗎?





小時候,夏天的傍晚,母親常會做花椒油。

先把麻油燒熱了,再撒下一把花椒,拿鍋鏟用力壓,劈劈啪啪地發出一種特殊的香味。

聞到那香味,我就知道,爸爸要下班了。

「醋溜冬瓜」是爸爸最愛吃的,清清淡淡的冬瓜湯,浮著一片花椒油,據說有消暑的功用,一直到現在,我都能記得,淡黃色花椒油,在燈光下反射出的圖案。

還有那黑色的花椒,不小心被咬到時的辣辣的味道。

從父親在我九歲那年過世,不知為什麼,母親就再也不做「醋溜冬瓜」。

只是,每到夏天的傍晚,我總想起那道菜,想了三十多年,有一天,我忍不住地問她:「做一碗醋溜冬瓜好不好?」

八十七歲的老母一征:「什麼醋溜冬瓜?」

「這是以前爸爸活著的時候,妳常做的那種湯啊!」

「那有什麼好吃?」她把臉轉過去:「早忘了!」

多年前,住在灣邊的時候,屋後是樹林,林間有一條小徑。

一對鄰居老夫婦,常在其中散步。

「別往樹林裡扔東西,小心打到老人家!」

我總是叮囑兒子,因為很少有人去林子,兒子常拿樹幹當目標,往裡面擲石子。

「現在不會打到!」

兒子照扔不誤,還不服氣地說:「誰不知道,他們五點才出來!」

秋天的黃昏看他們特別美,尤其是下雨的日子,樹幹都濕透了,成為黑黑的一根根;黃葉淋了雨,就愈黃得發艷了。

兩位老人家緩緩走過,一雙傴僂的身軀,兩團銀白的頭髮,還有那支花傘,給我一種好特殊的感動。

有一天,半夜聽到救護車響,兩位老人就只剩下老太太了。

老太太還是自己開車出去買菜,呼朋喚友地開派對。

只是,總見她在門前走來走去,卻再也見不到她在樹林裡出理。

有一天,我問她:「好久不見妳到後面散步了!」

「散步?」她搖搖頭:「沒意思!」

有個五十多歲的女學生,比年輕人還用功,規定畫兩張,她能畫十張。

每次看她把畫從厚厚的夾子裡拿出來,都嚇我一跳。

她的夾子特別大,也特別講究,裡面是三夾板,外面糊上布料,還有個背帶和拉鍊。

許多學生見到都問:「哪裡買的夾子啊?好漂亮!」

「我先生為我做的。」

她的丈夫是個木匠,除了為她釘一張特別的畫桌,還把房子向外加大,蓋了一間有透明屋頂的畫室。

「那是我先生和我兩個人蓋的!」她得意地形容,他們怎樣先在地面釘好木框,再合力推起來,成為一面牆。

後來,她丈夫心臟病死了。

她還是來上課,還背那個大夾子,只是,夾子打開,常只有薄薄一張草率的畫。

然後,她直挺挺地坐著,看我為她修改,有一天,突然蒙起臉、衝進廁所。

接下來的日子,我沒再見到她,聽說她過得很好,只是,不畫了。

自妻退休,就常在書房陪我。

我寫文章的時候,不能說話,她只好默默地整理帳單、資料。

怕她無聊,上次離家前,我特別拿了一本《鴻,三代中國的女人》,交給她:「這本書寫得不錯,我走了,好可以看看。」

她居然接過書,就開始讀。

我離家前不過兩天,她一邊陪我,一邊看,居然已經看了三分之一,還發表評論,說「寫得很冷,但是感人,非常好看。」

兩個月之後,我回到紐約,走進書房,看到那本書。

「覺得怎樣?」我問她。

「噢!還沒看完。」

「看了多少?」我翻了翻,翻到一個摺角。

「就看到那兒,大概三分之一吧!」她抬起頭:「不陪你,書有什麼好看呢?」





一碗可口的醋溜冬瓜、一條幽幽的小徑、一幅美麗的圖畫、一本好看的書。

如果沒了那個人,就不再可口、不再可走、不再美麗、不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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