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春的忌日裏,我們有著數不清的無奈和感傷。

是記憶的流逝讓時間遮蓋起我們所有的失落,頹廢得沒有一絲漏洞。

曾經的20歲,遺落了多少天真的夢,在長了青苔的往事上,輕攏慢撚,展一紙墨香,匯整合詞。

婉約的文字如同黃昏裏霏霏細雨,在潮濕的記憶中慢慢鋪展開來。

寂寞的煙花綻放在我們還未曾褪色的青春裏,充滿勇氣的灼熱和即將幻滅前的壯麗。

我們的青春早已沉睡,呼喚帶著疼痛的醉意。

當我們回眸逝去的20歲,細數每個晨曦中的每一份記憶,仿佛有一種說不出的痛。

青春如同一只不知倦的蝴蝶,翩然向前,不懂留戀。

歲月的河流靜靜地流淌著,左岸是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是充滿溫馨的青春年華,中間慢慢流淌著年輕隱隱的傷感。

河水慢慢的從身邊流過,帶著我走過十六歲的花季,走過十七歲的雨季,走過十八歲的青春年少,走過生命中太陽雨飄灑的季節,走過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而我們的歲月猶如指間的細沙,不經意間流淌過我們的生命。

漫步校園的林蔭小徑,任稀疏的落葉悄悄隨風而至,那份幽靜與清閒總使我陶醉於大自然的奇妙景象之中。

但寧靜的時刻畢竟只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片刻的寧靜之後更多的是得繃緊全身的肌肉,在縱橫交錯、汽車疾馳而過的十字路口選擇接下來要走的道路。

終於明白,那些屬於20歲的清澈,屬於青春的寧靜,永遠都只是一瞬間,眼前展開的是另一場浩大而殘酷的漂泊。

彈指間,遠離故土已是經年。

驀然回首,我們卻驚奇的發現當我的臉龐綻開青春之花時,父母的眼角卻悄悄爬上了皺紋;當我濃密的黑發在陽光下閃爍時,父母的白髮卻在燈光下愈加顯眼;當我盡情地煥發自己的青春光彩時,父母卻在一步步地走進垂暮之年。

當我有一天站在母親身旁,發覺自己的肩膀已經足夠寬闊,該讓母親靠著歇歇的時候,終於明白,青春對我已不再只是生命中最燦爛的季節,青春更是一種責任。

然而,當20歲離我們漸行漸遠時,我們才不經意的發現我們的親人正在老去,那些曾今高大的背影,那些曾今熟悉的面龐,正在離我們遠去,甚至與我們已成訣別。

而我們揮霍著他們的關愛,固執的認為來日方長,卻不知生命竟如此的短促,甚至來不及讓我們仔細銘記他們的容顏。

還有那份愛情,那只屬於年少的悸動。

風沙已經湮沒了記憶裏最深的痛,當年的那份刻骨銘心,現如今,已經雲淡風清。

那個執己之手,訴說永不分離的人早已散落天涯。

或許當初是有愛情的,可是沒有未來。

年少純真的感情過於脆弱美好,在現實和距離面前已顯得過於蒼白,更何況是赤裸的現實。

每一個人身上都肩負了太多的責任,當我們日漸成熟,當我們在現實的浸泡中明白自己承受不起曾想要的那份感情,分手已是必然。

然而那份純真與真摯,或許是我們窮其一生都無法再遇。

當我們在現實中獨自流浪,嘗盡世間冷曖,看淡紅塵浮華,我們已經沒有心思去追尋那份屬於自己的無憂無慮的愛情,更多的卻是柴米油鹽的辛酸。

當我們遇到心儀的人卻不得不在現實面前左右權衡,為自己編織美麗的謊言,靜靜地選擇離開,殊不知自己的心中已是萬分的不願。

漸漸喜歡一個人的旅行,喜歡坐在車上,望著窗外,透過玻璃窗看到大街上匆匆行走的路人,看到紅色指示燈,看到人行橫道上的斑馬線,看到公園邊牽手的戀人,看看天空,尋找那些曾經擁有的純真我原來還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那些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可以瀟灑的揮手,可以拒絕成長,可以摔倒了,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繼續灑脫的美好與單純。

然而,當青春帶走了天真,成熟帶來了滄桑。

留給我們的只有那道道難以復合的心痂,久久不能愈合。

喜歡站在火車鐵軌上眺望遠方,靜靜地,等待著火車呼嘯的長鳴,讓我看到了一絲絲遠處的光芒,淡淡的憂傷。

莫名的想起了海子,當大地之子閉眼臥軌,在火車交接那一處染紅了的綠草,迸發著在空中劃出一道淒涼的深紅色,大地之子終於回歸於土地,抑或對海子來說那是種回歸,是一種與大地最親密的擁抱。

無怨無悔,無聲無息,無止無休的眺望。

做一個幸福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多美的生活境界,現實過於赤裸,那份美好早已隨著我們的青春年少一起失落在記憶的年輪裏。

給好友寫信時說:「我想把青春作為一次賭注,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贏,但至少努力過一次之後,此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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