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蝶舞,藍夢似海,美有幾許;一花俏,芙蓉如株,清又幾何。

看到你的笑,我會滿心的安。

可是此刻除了冷月淒窗,我該何處去尋你。

我幻想著滿天的星斗中有一顆是你,每晚我會偷偷看你一眼,你自是常對我笑。

聽到你的歌,我會感覺距離的拉近,我會更堅信你的不曾離去。

可是耳盼除了難以觸摸的曲音,我該如何確定你停留的方向。

我幻想著彩蝶能夠入夢,尋著她翩翩的棲處,我可以覓得到想要的答案。

昔日有人夢中見到彩蝶,卻難以分清蝶夢還是夢蝶,我卻不想有此疑問。

我寧願自己就是一隻彩蝶,做了一個藍色的夢,尋找著心中的藍天與碧海。

雖然沒有潘多拉的如夢似幻,雖然沒有梁祝化蝶的淒美浪漫,我會安靜地飛過,找尋屬於自己的詩意,尋找屬於自己的哀怨。

哪怕見不到你最後的影,我已經滿足於化蛹為蝶。

真的好想多看你一眼,而非局限時時縈耳的曲音。

真的好想回到夢寐的結尾,當你要轉身離開,我會拚命拉住你的腳步。

而今,我非蝶,你依舊是夢,填充了我痛心的思念。

而今,我為夢,你幻化為蝶。

我只能夢中待你的呼喚,可我卻無法盼來你的如期而至。

蔚藍的天空成了你我擱淺的望眼,夜夜的凝望,只不過想換來你的回眸一笑。

碧波的大海擋住了我回溯的可能,記憶被蒼茫黏住,拉不開彼此的視線,漸遠了彼此的距離。

蝶夢藍兮,本該有一個詩意的結尾,卻沒想到一開始便有如此多的困難。

我不禁顫立水邊,等我再次把眼睜開,卻沒有再望到任何的藍,除了一抹抹止心的白。

似乎在何處相識,卻無法極盡道來。

「應該采她一株」,這般想著,欲蕩影來摘。

忽然,一陣寒風拂面而過,侵心的涼意似乎向我沉吟一首過哀的歌:「她在夢裡,與君相知。她在黃泉,孤身作伴。一縷香魂,全在芙蓉。多情公子,枉費癡情……」

我驚了一下,等回過神來,一切又平靜如初。

我復凝眸水中,不覺又是絲絲涼意。

輾轉夢寐,原來我又來到了芙蓉水邊。難怪有似曾相識之感!

一朵芙蓉花,不知又枉費了前世今生多少幻想。

芙蓉花一朵,不知又有多少是是非非牽涉其中。

「清水出芙蓉」,詩人曾這樣透骨的吟唱著,絕塵卻不知是幾時的幻想。

《芙蓉女兒誄》卻是癡公子對紅樓的泯情,可是等到花凋草枯,不過綠楊煙裡幻夢一場。

然而,又有誰能夠真正讀得懂她。

我止步垂柳岸,再也不敢過分與她親近,可是我深諳心中漸生的情愫。

雖然只是短暫的情有獨鍾,卻可以產生別種幻想。

我彷彿置身仙境之中,等待著如花的倩影。

美麗的女孩子就好像這水邊的芙蓉花,花是這樣不費思量地開著,似乎等待著誰的望眼,我卻不敢臨近。

我猜不透花艷的背後為何藏著滴滴清淚,露水般晶瑩。

我想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為何連芙蓉花也難以述清,卻總是題帕拭淚,難掩悲傷。

青春路不是很長遠,為何卻是這般難走。

難道非得等待青春散場、人生落幕,才讓人個中了透,覺其珍貴非常。

如果真的如此,我寧願沉睡不醒,做花一株。

一池清水孕育了芙蓉的美夢,若女孩子是那花芙蓉,青春則應似那清水一池。

只有這樣,心思才能明瞭,正因如此,花才可以開得好、放得艷。

如果我是詩人,我決不會對她加以香艷脂粉的形容,我把慢慢鋪展心中的思緒,刻畫出她獨有的神韻。

我自然做不成什麼癡公子,更不會沒來由地焚香祭奠,我只會為醉人的詩意暗自祈禱。

芙蓉靜靜地在水中綻放,再也不必擔心會有人來打攪,而驚了她的美夢。

我離開了那一池清水,側向了一旁飛過的彩蝶。

芙蓉花靜靜地睡了,遠遠地望去,有一個身影依舊追逐著那翩舞的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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