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太可愛的一種東西,一切愛與美好因它而存在。

而死,會為她做非常完美的結語。







晨光清澈的像泉水,安靜地流淌,也不時玎玎嗒嗒越過雲翳,樹尖。

陽光的輻射在紫籐色的天空擴大著,流暢而凹凸有致的輕雲,掠過那一片蔚藍的天心。

空氣像浸過新鮮萃取的薄荷精油,映出草葉的清涼碧透。或許還要加兩顆藍莓或是三四粒紫桑椹的汁漿,帶點濃濃淡淡的銀藍亮紫,是草木深處被熔金初陽點染的林霧。

黑鶴草尖上的露珠,映著錯落的紋理,放大了葉子跳動的脈搏。

羊齒蕨,向日葵和矢車菊,黑胡桃,油茶樹和紅橡樹,在晨曦中甦醒,浸潤著湖畔濕潤的滓泥。

蝴蝶的鱗羽閃爍著茶晶般的色澤,高高低低,旋舞似風翻彩葉。

現在,在湖畔的樹林子裡,撿一塊平坦的青石,躺下,像果殼裡榛睡鼠,屏氣凝神。

讓茸茸的草拂過面頰,聆聽各種草本灌木喬木你的周圍輕輕的呼吸,蝴蝶振翅無聲。

一切色彩與聲響,像露水一樣滲到心裡,像蝴蝶的觸鬚捲起柔和的弧度又自在的舒開,清新又細膩,安靜又熱情。

這就是生的感覺。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最美的時刻總伴隨著新生:細芽撕裂種皮舒開蜷蜷的嫩綠,在蛋殼裡伸出一個頂著點碎殼的小腦袋,嬰兒的第一聲暢快的啼哭。

淡綠色的汁漿在葉片中流淌,散發著綠色釉質的香味。

雛鳥生出了絨羽,尖尖的喙開始啄食草籽和堅果。

初生的孩子粉嫩瑩潤,若有所思地眸子似乎告訴你他是多麼與眾不同的賜予。

那麼,從這一刻,認真開始生的旅途。

若為幽草,我當萋萋以搖翠。

若為林木,我當欣欣以向榮。

我敬畏生,熱愛生,珍視生。

我絕不願意為死而生,那是對生的褻瀆。

從站在書店的落地窗前艷羨的望著那一本本書卻苦於囊中羞澀,到漠然地走過再不想唸書的味道,那條通向墓園的路掏空了他們軀體裡最後的汁液。

他甚至不曾感受過愛,貧乏的只有軀殼。

當一盞燈碎了,他生的火焰在塵土裡消失無跡,當然他從前也未曾明亮。

我願為生而生。

我要把我生命的日子裝點成最明艷的時光,燈盞終會黯淡,只要它曾經如此的明亮,點亮過自己,溫暖過別人。

生是一次機會,也是一種事業。

我被慷慨的賜予了這個機會,那麼就要認真地去做這份事業。

我願成為一個不倦的開拓者,不止的實踐者,不悔的奮鬥者,甚至,一個不錯的引路者。

生給每個人一段長長的路程,不拘方向,不拘形式,不拘目的,沒有地圖。

選擇不同的走法,經歷不同的風景,到達不同的高度。

我可以擁抱彼岸的明艷,只要我曾認真經歷了那海風獵獵黑波翻湧的風浪;我可以期盼麥香飄揚的天堂,只要我曾曾認真做一個麥田的守望者;我可以呼喚春暖花開的時節,只要我曾認真面對那砭骨的凜凜寒風。

我一直堅信,你認真地走過,沒有逃避,沒有膽怯,那麼就是這樣,因為你的執著,所有的荊棘都會為你讓路,一條通向遠方的路,未知,但一定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生是那麼明媚,似乎可以驅走一切的陰暗。

當晨光初照,夜梟停止了他陰森森的歌唱,退回到棲息的樹洞。

獨來獨往的熒眼山貓舔舔指尖的倦意,停止了夜間林子深處巫女的舞會。

蝙蝠也許已從面色蒼白的男爵又變回了毛茸茸的模樣,倒掛在洞壁。

沒有什麼不是新嶄嶄的了,沒有什麼不是讓人喜悅的。

愛的精靈在萱草上端坐,萱草的花語是:忘卻一切無愉快。

朝陽帶來了完美的新生,一塵不染,無憂無慮。

帶上愛和你同行,和你一同走過生的路途,完成生的事業。

有愛的心田才不會荒蕪,才不會腐朽。愛柔軟又堅強。

有時像在寒冷中插在廣口瓶的玫瑰,純潔溫柔的悠香溫暖了空氣,而溫暖的目光是可以看到美好的秘密。

有愛的人不會輕易被打倒,因為愛總可以把丟在最暗最潮濕的深淵裡的心找回來。

唯有愛,是一切苦難的救贖。

愛,永遠是人間最溫暖的情愫。

媽媽的碎碎念是康乃馨的花瓣,層層疊疊,綿綿密密,攜眷著溫柔的香氣,飄灑在心裡每一個陰沉沉的角落,柔軟了所有的堅冰。

現在,春分和煦,道路寬敞,當然還可以窗明几淨,因為有媽媽打點心情,打點生活。老爸是智囊團,以及堅定的擁護者。

獻計獻策,運籌判斷,及行迷之未遠,一語點醒夢中人。

我蹣跚學步,到再荊路上跋涉,也許有磕磕絆絆,也許會踉踉蹌蹌,但我不曾葨思不前,父愛如山,那永遠是最堅強的後盾,為我披荊斬棘。

我願意懷著愛,感恩那一份最純粹的至愛親情。

那女孩如同一朵淡紫色的雛菊,美麗,潔淨,遙遠;那個男孩,如同久久守候的劍蘭,凝止,沉默,堅定。他們久久的相望,直到彼此的距離只剩下那條鋪滿花瓣的紅毯。

他說,我將以你為我的妻子,我唯一的愛,我堅信任並尊重你,不管貧窮以或是富有,我們一同走過,責任和磨難我們共同面對。

她說,我將以你為我的丈夫,我唯一的愛,我給你我的手、我的心、我的愛,直到永久的未來,我們共擔風雨。

他們樂意走過眾人,立下那樣一段永恆的誓言,讓美麗的期冀盤旋飛舞,因為知道等待的人就在那一端。

我願意懷著愛,為每一份如此純真的愛祝福。

有愛的人才能看到愛,感受到愛。有愛的人多了,世界也就裝滿了愛。

天使要來到我們中間,因為人間的愛勝過了天堂的溫暖。

愛裝點了路上的風景,裝點了過客的心情。

走過一段荒蕪的山野,隨手撒下幾粒花的種子。

山野間,便多了幾株迎風而立的風信子。

後來的旅者總忍不住停下來嗅一嗅那幽幽的香,驅走了羈旅的疲倦。

再為她培培土,澆澆水,撥上幾粒花種和她作伴。

不久,這兒便是一片流光溢彩的風景了。

波斯菊和龍舌蘭,櫻花草和天竺葵,灼灼綻放,愛的花田。

帶著愛而生,一路春暖花開。







喪鐘敲響,在飛旋著深秋落葉的荒野,疲倦的風,焦躁的風,把燈盞的最後一絲星火熄滅了。

某一個清晨,穿著吉普賽衣裙,梳著麻花辮的的姑娘,攜著流浪的風塵去見他夢裡的荷西。

多麼奇怪,親愛的三毛,你在詩中說「人生的許多大困難,只要活著,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

你是那樣安慰和鼓勵你的讀者,為什麼卻要自己熄滅那盞明燈。某一片麥田,冰冷槍聲驚起了鴉群。

飄落的紫黑色羽毛,濃綠的常春籐,明媚的向日葵,斑駁的苔痕,一切的裂變,躁動,飛旋於不寧,一切濃濃厚厚,揮霍著的油彩都隨之離去。

為什麼可以畫出生命最明艷的熱烈,卻要踉蹌離開呢。某一列火車,碾壓過中國最後一個田園詩人的身體。

是到那個不會夢醒的夢境嗎,到那個櫻花終年不謝的湖畔,到那個麥香飄揚的天堂。

神靈,王子,以夢為馬的海子。

從此你便可以是孤獨的王了,獨守你的「麥地」,放聲高歌,不管那些走過田埂的,用如何奇怪的眼神看著你。

你終於為詩歌獻身,走向詩的祭壇。

童話城堡裡尋找光明的黑眼睛,文字清澈得如古都落櫻的才子,和墨西哥灣裡千瘡百孔的風帆一起搏鬥的硬漢,晚鐘悠鳴裡的拾麥者。

顧城,川端康成,海明威和米勒,還有粗眉毛的小新和他的臼井儀人。

匆匆地把明燈碎去,熄滅了所有的歎息和惋惜。

有人說,屍體是泥土的再次開始/屍體不是憤怒也不是疾病/其中包含著疲倦、憂傷和天才。

有人說,有的人活著已死了/有的人死了卻永遠的活。我承認我亦不曾經歷過滄桑,我感到的不是悲涼,是生命的份量。

逝去的美好不會回來,那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啊,沉默了所有議論。

我應該敬畏死,可我唯願敬畏生命。

現在我想,那麼就努力的活吧,穿著黑白罩衫的老奶奶懷裡抱著貓在籐椅上安詳的曬太陽,爺爺提著花壺為他的葡萄籐澆水,泰然,安詳,淡然。

像朝暮的變化,花開花落的更迭,只要在生的最後一刻,心滿意足。

在用一個不知是否成熟的人生觀思考後我認為,這我生命中最神聖的三個字。

愛於生後死。

帶著愛,完成生的事業,一路歡歌,然後帶著微笑離開。

勇敢,含蓄,無畏,含著笑容,不管一切如何。





少年的詩

謹以此獻給歌唱著的我們

弋游的彩蝶之羽

凝止於少年的額角

吮啜著那躍動流溢的新鮮

遐思的風中

飄下已閃爍過的時光

橙色的灰燼裡

有比少年的歌

更稚嫩的呢喃

那還是在銀綠色的森林裡

皮皮內拉的唱詩帶著清清的芳草香

瑩光的海水攜捲著濕潤海風

公主的眸子如墜在紫羅蘭上的露珠

蔓草的湖畔藍桉樹的濃蔭裡

所羅門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王妃吵得他不得安寧

灰濛濛,綠油油的童話時光呵

被蝴蝶的鱗羽拂散

澄明的時光露滴依舊漫漫淼淼

一滴一滴飄灑在

少年的晨曦與夜闌

思考著依戀著期冀著

堅信著孤傲著尋覓著

仁者欣然幽懷

勇著慨然曠宏

少年靜思不語

追尋屬於自己的哲思世界

屬於我的理想我的道路

在金紅的朝陽黛藍的暮靄中

學會慢慢長大

少年時代

年華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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