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是我和妻共同的朋友,是特鐵的那種。

妻說我們好得像一個人。

小墨對我的情誼的確如此。

結婚宴上,他忙前顧後,幫我們照應客人;新房裝修時,他請假去裝飾市場幫我們討價還價。

妻一心想做小墨的紅娘,一連幫他物色了幾個,結果總是不了了之。

我們結婚後一年,小墨做起了生意,來我家的次數少了。

兒子出生後,我和妻的生活一下子忙碌了許多,常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口角。

我是個舞文弄墨的小文人,時間對於我更緊張,加之單位的效益不好,住房貸款催著要還,我肩頭的擔子一下子沉重了許多,昔日的笑容漸漸從我臉上褪去,只覺得生活的擔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有時十天半月寫不出一篇文章,或不見一頁稿費單來,我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頂,不自覺地把這種怨氣撒到家庭中,動不動就沖妻發火,對兒子的小屁股示威。

一次兩次,妻忍氣吞聲,次數多了,她爆發了,和我摔碗砸盆以示抗議。

一見妻如此,我大男子主義氣焰暴升,破口大駡:「你婚前婚後判若兩人,絲毫不懂得支持丈夫的事業。」

每每那時,妻就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我,爾後,抱著兒子躲到房裡嚶嚶哭了。

一見妻這副滿臉淚水的窩囊相,我就更加來氣,一甩門,出去尋清靜。

離開家,我十分想念和小墨在一起的單身生活,無憂無慮,天天總有好心情。

想著想著,我心裡真妒忌小墨,這傢伙無家一身輕!

我撥通了小墨的手機。

沒想到,他在本城,隨即我約他出來喝幾杯。

一口氣向小墨吐了滿腹關於妻的苦水,說找了這樣的妻過得太不如意。

誰知,我剛一停頓,小墨猛飲一杯酒,阻止了我的講話,起身嚷著:「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本人至今還是光棍一條,雖說我家人和你老婆幫我介紹了許多女孩,可我始終把你老婆當作參照物件。」

小墨頓了一會兒,突然,他握住我的手,抖抖索索地說:「想必,我愛上你老婆了!」

一聽此話,我醉酒嚇醒了七分,想怒又不好言。

接著小墨滔滔不絕說著我老婆的優點,說得我臉上的肉一驚一跳的。

那天晚上,回來的路上,我回味著小墨的話。

他說得不錯,妻相夫教子,孝敬老人,支持我工作,我怎麼一點沒有覺察到呢?

難道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小墨自那次「酒後吐真言」成了我暗地裡的情敵後,我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沒過一個月,我和妻的情感又回到了新婚似的親密中,生活一下子陽光燦爛。

有時,我獨自一人笑小墨,這傢伙下輩子也別想娶到我老婆,因為老婆在我倆的你情我愛中早已吐露了心聲:「下輩子還是非我不嫁!」

小墨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他又去外地做生意,我沉浸在家的溫馨中。

忽一日,小墨登門拜訪,妻落落大方把他迎進家門。

小墨丟下禮品,只說了句,下周他要結婚了,請我們屆時光臨。

我終於如釋重負。

小墨的婚宴上,我盡情地拿新娘開玩笑,小墨也不介意,而我心裡想的卻是:「你能愛上我老婆,我就不能拿你新娘開開玩笑嘛!哈哈!」

當我和妻向這對新人敬酒時,小墨附在我的耳邊,悄悄說了句:「愛上你老婆,是你老婆教我這麼說的。其實,我也真喜歡像你老婆那樣的賢妻良母式的女人。」

頓時,我呆若木雞。

朝妻一斜眼,她回了我一個媚眼。

倏忽間,我幸福溢心,像今天的新郎。

是否,男人總在有情敵出現後,才會緊張自己身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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