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很嚮往旅行。

在有一大片蝴蝶蘭的地方等候。

然後安靜地接近他投遞過來的視線。

那種窄小的藕荷色的花朵,輕柔地分解了焦躁。

在聞得到殘存花朵上腐朽的昆蟲屍體味,茂盛且慵懶地芬芳。

曾經的想法,都還那麼好。

愛上過遙遠的南方,至今停留在記憶中的還是那久遠的颱風,和颱風下尋找歸屬的人群。

很多人問過我,你快樂嗎?

我回答:「我的心是快樂的。」

悄然塵埃中,感受皺紋的美麗,還堅信自己有一顆絕望不失望的心。

有落日的文字對我是誘惑的,像潛藏的愛情教條,蘊藏在痛楚與自嘲中,只有懂得欣賞的人才能體會,覺得不懂的人只會無言乏味。

那短暫的輝煌不可知地順著海岸線飄流,然後在陳舊的夾縫中相遇,心也莫名其妙地跟著跑了。

夏日陽光像一本艱澀的書,有著身體與思想分歧後的重疊。我喜歡掂起腳尖,似乎就會離光線更近一些。

我心裡的光是跳躍的,如即將展翅的黃雀。

讀到了亦舒的文字。

我很喜歡她,喜歡在我紅色的沙發旁趴著讀她。

她的世界是一份玲瓏的觸感,被無意識地硌得生疼。

我從來不覺得她在寫言情小說,那花,香檳和媚俗的內秀之物,淡淡凌亂著身體的消亡,虛構地浸泡在詩裡。

今夜的我,失眠了。

在連續大睜著二十二個鐘頭之後,依然毫無睏意,頭卻生疼。

有時候這種古怪離奇的性格注定自己是孤獨的,隱現在屏息的海水中沉寂,死亡。

我從來不懼怕死亡。

還在腦海中導演了上千次死亡方式。

如某天下午像熟塌的蕃茄在六樓的陽台上墜地;某日午夜喝下安樂死安靜地擴充靈魂的草莓色傷口;也可以凜冽的季節用鋒利的水果刀蘊育身體大朵紅色的花。

我找不出舒緩自己的好方式了,只在文字中出軌。

這是一種心甘情願,作不出任何解釋,虛幻在玫瑰色的僵域。

我把這看作一種堅硬,透支成朵頤的絢目,連體力與思想都在光芒中發散,絢爛著暗湧。

想起和朋友K歌,他還是那麼喜歡點王若琳,熾熱得像火山瞬間噴濺的岩漿。濃烈。

他總在K過之後,細細地品,細細地問。

我也會打量著他的眼神,暖得像流放的光。

從前總會害怕失去,把這份患得患失羅列。

羅列在暮色裡冉冉升騰。

如今這種情感還是像風景一樣在召喚,感覺上似乎有煙草與依偎才是一份長久的達觀。

流傳許久的飛鳥和魚的愛情,曾經完美地相遇在廣茅天地之外。

兩個自由的生靈,將激情流放在空氣中,成為愛情的養分。

某些日子纏綿,某些日子厭倦。

然後安靜地將靈魂收回,哀傷地獻給午夜。

然後吸吮著糾纏,淡忘,某年某月尋找新的寵愛。

你像不像一尾沒有眼淚的魚。

他像飛鳥一樣質問然後展翅。

我把心埋在這個聲音裡,朝著深黑色的窗口扔出去,像一段安魂曲。

我不覺得戀舊有什麼不好,不想再懼怕這種重壓,小心地自言自語,起程一種快感。

細心地將裸露著迷宮樣的CD,重整到我的架子上,陪著我的書海,荒涼地等待。

我不想再讓思緒亂撞了,草草收筆,然後吃一片安定,讓自己的心聚攏。

如今的想法,也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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